【双花】空折枝·9
等烧烤摊子都要撤了的时候，大家的脸色比张佳乐还要绿。
“张队！张队你听我说啊！作为队长要以身作则不能暴饮暴食，人家摊子也要撤了，咱们回吧！”画风逗比的战斗法师又一次献出了自己的节操。
“嗝！”回答他的是张佳乐的嗝。
孙哲平皱着眉：“张佳乐，够了啊，至少三大瓶了你属河马的啊。”
“嗝！”回答他的是一声更响亮的嗝，“我特么还就不信了，为什么一次都赢不了！”
“喝可乐都能撒出来酒疯，真服了。”孙哲平无言，“回吧，别挡着人家收摊，回去爷陪你大战三百回合。”
“嗝！”张佳乐都快吐了，肚皮圆滚滚地凸出来，“你说好的，回去继续。”
孙哲平嫌弃瞥了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唯一的牧师选手拍了拍张佳乐的后背，张佳乐跟在他身后，还默默地打着嗝。
车特别难打，半夜的城中村能有多少出租？好不容易碰到一辆车，好说歹说，司机终于同意来回跑几趟把这群吃饱了撑的年轻人送回去。
“你们住那么偏僻？那边刚开发全是新楼怎么会住那里呢？”司机大叔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儿。
“嗝！我们战队才刚——嗝！——组建，那边的写字楼——嗝！便宜！”张佳乐磕磕巴巴地，每次打嗝都感觉要吐出来了。
孙哲平被他这一嗝一嗝弄的也恶心起来了：“我说你能别恶心人了不，我快撑不住了。”
张佳乐怒视他，憋着劲儿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像个生气了的小狮子。
孙哲平突然觉得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乐乐，你这震动模式真不错。”
张佳乐比了个中指，身子还一耸一耸的。
一回到宿舍张佳乐就冲进了卫生间，张口就吐，天昏地暗的。
“需要帮忙不？”孙哲平躺在床上，没有一丝要去帮忙的意思。其实孙哲平也确实不知道这时候要怎么帮忙。
张佳乐忙着吐没空理他，趴马桶上哼哼哧哧了半天。
吐完感觉腿都软了，张佳乐歇了一会，漱了口直接开始刷牙。
洗漱完毕，几乎是爬上床的张佳乐衣服都没脱直接钻进了被子里：“大孙快去洗漱，洗完了关灯睡觉。”
孙哲平看他确实累了，也没催他去洗澡，自己带了睡衣就进了卫生间。洗澡的时候闭着眼睛揉着头发，孙哲平忽然想起张佳乐翻着白眼的样子，鼻子一皱，小脸儿都快扭倒一边去了。孙哲平暗搓搓地笑了，水冲掉了泡沫，孙哲平拨了拨头发，镜子里年轻结实的少年眉目间是激昂的锐气。
孙哲平的睡衣其实就是个大裤衩，他裸着的上半身在空调风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了抖，孙哲平搓了下胳膊，躺到床上，伸手去关灯。
眼角一扫，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的张佳乐在柔和的灯光下从暴躁的小狮子变成了猫。长长的睫毛投下了阴影，盖在下眼睑上，看起来竟有种安详。孙哲平按下了开关，这小子睡着了安静下来，给人感觉倒还不错。
凌晨四点张佳乐就闹肚子，来来回回厕所跑了好几趟，躺在床上腿都软了。张佳乐哼哼唧唧，一会睡着了，一会又肚子疼醒，跑去厕所，这么折腾孙哲平都没醒，睡得天昏地暗。张佳乐愤恨地想，这货是猪吗！腿软着软着人也软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竟然是被经理叫醒的。
“佳乐，佳乐！”经理一脸的亚历山大，“我去，你们两个小祖宗第一天训练就迟到，还睡成这样！”
“啊……”张佳乐用力挤了挤眼睛又睁大，睡意朦胧，“几点了？”
“八点过五分。”经理又去抓孙哲平，“大孙！起床了快去训练！”
张佳乐一秒就从床上弹起来了：“卧槽迟到了迟到了！”
孙哲平就没这么自觉了，经理叫不醒上了手，抓住孙哲平的肩膀用力摇了两下：“大孙！快醒过来！”孙哲平眼睛都没睁，伸胳膊直接硬生生把经理的手扫开，转个身又趴下了：“别他妈烦我！”
经理愣住了。孙哲平是款儿爷没错，也没这么无组织无纪律的。经理火起来了，把孙哲平拽了起来：“孙哲平！你就这么当战队的队长的？！百花不是出钱让你来这里睡觉的！”
孙哲平好像真的醒了，眼睛一睁，直直盯着经理，伸腿下床，站起身来。他动作不慢，却很清楚，一步一步好像在干什么重要的事情。经理被盯得背后发毛，刚想开口，被孙哲平一拳打到了脸上。
“啊！——孙哲平你疯了？！”摔到了地上，鼻血流了一脸，经理已经彻底慌了，这当个电竞战队的经理也有生命危险？
说起来时间长，事实上也就两句话的时间，张佳乐刚换上裤子，T恤卡在头上还没拽下来，就听到这神一样的展开，他急急忙忙穿不上直接脱了扔到床上，跳到孙哲平和经理中间。
“大孙你疯了？”张佳乐身材瘦削，说皮包骨也不过分，跟同样裸着上半身的孙哲平一对比更显得有种白斩鸡的意韵。
孙哲平迷迷糊糊的，怒火直冲头顶挥了这么一拳，被张佳乐雪白的身子一晃，竟然有点刺眼。孙哲平揉了揉眼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眨眨眼看到张佳乐细长的胳膊展开，护在坐在地上手捂着鼻子的经理，血还流了一小滩。
张佳乐义愤填膺，小胸脯挺着，嘴里还义正词严地教训着什么，孙哲平没注意听。他才刚刚清醒过来，看到眼前这情况立刻尴尬起来了。
孙哲平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就算往常自己起床了也得不高兴半天，被经理直接上手拽起来，脑子还没清醒，身体就先一步发泄了怒火。打过几年拳击的孙哲平即使脑子没上线，这一拳的分量也结结实实的。他窘迫起来了，应该先给人家道歉，再说自己这臭毛病的事情。
“经理，对不起。”孙哲平挠挠头，伸手就想穿过张佳乐把经理先扶起来。
张佳乐狠狠瞪了他一眼，让过身一起把倒霉的经理扶着坐到椅子上。
“我刚才没清醒过来，以为还在家呢。平常没人敢这么叫我，我脑子糊了你别往心里去，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的。”孙哲平诚恳地解释着，一边还揉着眼睛，“医药费什么都包在我身上，我这毛病十几年了一时改不掉忘记告诉你了。”
张佳乐听孙哲平这么一解释，立刻为自己昨天叫孙哲平起床的冒失点了根蜡，合着被压了两个小时还算是轻的，一般情况是直接被打一顿。
“算了先赶紧送去医务室等会再说。”张佳乐一脚踹孙哲平腿上，“你怎么跟疯子似的。”
孙哲平讪讪扶起经理跟在张佳乐后面。经理一手捂着鼻子，欲哭无泪，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叫人起床都能搞成这样。
“诶！经理怎么了？被谁打了？”路过走廊的时候碰到了出来透气的小战斗法师，他震惊地看着半裸的队长和副队长搀着满脸血的经理走进了医务室。
“没事！你快去训练你的！”张佳乐连忙喊道。
不，我一定是想太多了。小战斗法师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
队医一边处理经理的伤势一边用不善的眼神瞅着孙哲平，眼里有刀，都快把孙哲平的脸插成仙人球了。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张佳乐脸都没洗，昨天晚上还通宵拉肚子，刚才一时逞英雄过后有气无力地摊在医务室床上，“医生我昨天拉肚子拉了一夜你等会也救救我呗。”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医生是个挺年轻的姑娘，带个眼镜，表情严肃，一脸的匪夷所思，“这小朋友的暴力倾向没治了。你拉肚子吃点药就好了，不过我觉得你好像已经好了。”
张佳乐摆摆手：“我吃点药吧，我觉得我要压压惊。至于那个暴力倾向的，放弃治疗了。”
孙哲平黑线，这种情况还真没遭遇过，这会儿被张佳乐连讽刺带鄙视，毫无还击之力。
“行了，回去把衣服穿上，洗漱下去训练吧。”经理呲牙咧嘴，还是以事业为重，“等林医生给我处理好了我就回去办公室了。”
“我真的很抱歉。”孙哲平叹了口气，满脸萧索地走了。
张佳乐等孙哲平拐过弯消失在走廊尽头了，从床上立刻爬起来凑到经理边上：“这小子太过分了等我给你报仇，瞧好吧，就别费心了，都交给我吧！”
张佳乐信誓旦旦，表完决心没等人家反馈就自顾自地冲了出去。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经理眼神悲壮，“这日子没法过了！”
林医生轻笑：“这小家伙倒挺护短的，人家在的时候挖空心思吐槽，走了反倒找你说情来了。”
“我还能跟小孩儿置气不成？”经理苦笑，“而且那还是大金主，战队的队长，未来的王牌，没想到怎么这么个性格。”
“这性格怎么了，挺可爱的嘛。”林医生收了器具，笑吟吟地道。
“敢情被打的不是你。”经理气愤，又不敢得罪队医，性命都在人家手里握着呢。
“大孙，我想了想，我以后是不能再出状况睡过头了，不能再让别人叫你起床了。回忆一下昨天我叫你起床被你压在床上压了快两小时的悲惨往事吧，再看看今天这更悲惨的。但是你这起床也真是个大问题，我要怎么自保呢？”张佳乐和孙哲平背对着，一个刷牙一个洗脸。
“我觉得这训练时间需要改一改，往后调两个小时吧，7点到12点训练时间太长了，下午的战术总结什么的又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孙哲平闭着眼抹了一脸的泡沫，“8点50的话，你别碰我，就叫我两声。”
看经理鼻子包得严严实实来训练室视察了一圈，小战斗法师按捺不住好奇，溜出门摸到了队长和副队长的宿舍门口，刚想进去挖挖八卦，就听到了这么劲爆的对话。
石化在走廊里的小战斗法师今天的画风也特别逗比。